無須訝異 只管去感覺

上禮拜回宜蘭過端午,是我第一次和來奶奶家幫傭的越南女傭見到面,她其實很不像我印象中菲傭或越南印尼傭的外表,那種看起來會讓人不太敢靠近或壓根覺得跟她們無法溝通,反而她非常親切而且國台語都通,講話更是流暢自如,健談到讓我這個用國語為母語的台灣人都覺不可思議,她跟我其實也沒有聊到什麼大道理,只是談些她的家庭.成長背景和來台工作的原因,但從跟她幾天的閒談中,我更覺得貼近真實的她們,那種感覺像是在認識一個來自遠方的新朋友,她的故事是我從未接觸,甚至之前一切關於她們的真假都是靠新聞媒體的報導塑造,當然可想而知負面的污名化形象必然多於正面,不過我想說說她的故事也沒有任何想要幫她說好話的用意,只是要分享一個故事罷了……

她來自北越的鄉村,今年三十一歲,已婚,育有一即將上小學的孩子,是農村家庭中的長女,下有一個妹妹和一個小弟.小時後據她所說,在班上不敢說是第一,但二.三名是常有的,所以學業成績是很不錯的,如果繼續升學想必一定能完成她想當老師的夢想,但因為家境關係,家裡並沒辦法讓她唸書,所以在國中學業都尚未完成的年紀她就已經出外工作了,現在她和妹妹都在台灣幫傭,(她在宜蘭,妹妹在台南.)本來希望能賺點錢給弟弟唸書,不過弟弟對唸書並沒有興趣,所以也早早就出社會工作了.我聽我媽說,她這次是第二次又到台灣來工作,因為越南丈夫做生意失敗賠了一點錢,所以她又來了,她自己也說她從他兒子才兩歲半就離開家了,她一邊看到我小堂弟也是要上小學的年紀,一邊跟我說我兒子也這麼大了啊,她還說她常晚上休息時不開燈偷偷拿信出來借著手機上微弱的光讀著信裡的內容.我想她一定超想她的家人,還有一年多她才能回鄉和他們團圓…而她的夢想當老師應該也都是她朋友們的志願,她有兩個朋友已經是老師了,而另個朋友也跟她一樣到台灣工作,都是因為沒有辦法繼續完成學業的關係而無法實現願望,她說,雖然她來台灣工作錢比在越南當老師多,但還是會在朋友面前覺得不怎麼抬得起頭,這是種失落感,也是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吧.

每個人背後都有自己的故事,有身不由己的環境因素或家庭背景逼著自己往前進,很多時候不是自己所能選擇,你是這樣,我是這樣,她也是…